第48章 露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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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露富
姜思遠曾經對她說：“我妹妹剛出事兒那段時間, 我也很自責，長庚，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向你保證, 無論多麽難過的事情，時間總會淡化的, 情感是，傷害是，生活也是。”
姜思遠說得對, 時間是一劑良藥。
但她最終還是拒絕了姜思遠，最直接的理由依舊是盛長赫, 她每一次見到他總會想起盛長赫。實際還有間接的理由, 讓她意識到她對姜思遠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喜愛。
謝宇打電話說居家一個月終於放出來了，要來這個城市辦件事情, 順便把她媽媽離婚後的一堆材料送過來。
秦霄當初離婚，最後用的還是謝家最牛的律師團隊，這是在機關單位工作一輩子, 非常務實的大舅的提議：“既然他盛家有自己律師團, 我們這方面不能落下風, 就算不對姓盛的割肉飲血也要把談判的砝碼壘高。”
這場官司打了半年後以秦霄主動撤訴告終。
盛正陽本來鐵了心要以故意殺人起訴的，但秦霄以主動凈身出戶的代價換來了子真的過失殺人罪，判了三年。
盛長庚去探視子真的時候，一直落淚以至於說不出一個字, 反而是子真安慰她：“長庚姐, 別自責, 這件事不怪你, 是我的失誤，剛進來時候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閉上眼就看到長赫哥的臉，什麽結果我都認了。你好好讀書，我就是不好好學習，在爸爸工廠混日子才會犯下這種致命的錯誤，我出去以後想繼續回到校園學習，……我爸我媽那裏你就多擔待吧。”
子君說：“就算我爸沒到退休年齡，其實家裏積蓄不少。子真這樣了，他又失業了，不適應正常，沒辦法，急不來，慢慢調節吧。”
盛正陽的消息秦霄總是能從姑姑口中得知，他這一年身體狀況不太好，大概是心理作用引起的生理病癥，幹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秦霄對聽到關於盛正陽的消息很冷淡，遠沒有打麻將贏了幾十塊的興致高。
葉晗年前打電話，情緒很低落：“姐，你說錢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
姑姑家的小兒子葉昀比葉晗小五歲，還在上初中，盛長赫走了半年後，盛家無後，葉昀改名盛長昀，算是名義上過繼給盛家了。
也是當成未來盛家繼承人培養的。
葉晗就在難過這件事情：“我媽我爸昨天又大吵了一架，爸爸不反對改名，但是在家裏偷偷給弟弟灌輸，等舅舅死了要把姓再改回來，被媽媽知道了，很生氣，說爸爸吃裏扒外……，姐，錢多少才算多，我覺得自己家已經很有錢了，為什麽我爸我媽還不知足呢，我爸更過分，甚至還不如我媽。”
肯定越多越好吧，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的，到底能不能看到頭，盛長庚不知道。
她現在不想太多，只專註當下，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活著，才能活的很好。
秦霄離婚後，和盛長庚在一座沿海的小城住了半年，開始秦霄看中了套獨棟別墅，住了三個月，就換了現在的一百多平普通三居室。
錢只是次要原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霄手裏有的是可以變現的東西，而且，盛正陽不給不給的，也給了秦霄一千萬安家費，把T市的平層尾款付了，手裏餘額也能夠普通人一輩子吃喝不愁。
不過秦霄不是普通人，也當不了普通人。
花錢還是大手大腳，醫美，按摩，漂亮衣服，昂貴的首飾……
秦霄的缺點太明顯了，優點不突出，即便這半年，進步最大的是她，學會了打掃房間，學會了騎電瓶車買菜，學會了在橋洞底下跟老頭老太太們打麻將消磨時間。
也學會了刷短視頻，跟著視頻學做菜。
不學做出來的飯菜剛能下咽，越學越難以入口。
盛長庚覺得她成為貴婦是有原因的，假如沒人伺候，她十有八九餓死她自己。
謝宇說辦完自己的事情再來找她，晚飯等她招待，所以盛長庚下午和晚上就一件事情，等著這位半熟不熟的人。
秦霄一聽她和謝宇約了飯，非常開心的問：“寶貝，你倆有戲嗎？”
時間充裕，她游一個鐘頭後還可以去喝杯咖啡，吃塊甜點。
游泳的地方是原來租的別墅配套游泳館，搬走後她不怎麽來了。
倒不是距離的原因。
這是隔了三個月第一次過來。
游了幾圈回來後，一擡頭看到有人站住泳池邊。
盛長庚疑惑：“……你怎麽這麽早？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怎麽進來的？”
“問題太多哥不好回答。”他蹲下，用手撥弄了一下水面：“這小城市隨意一搜，只有這家游泳館營業，最後一個問題不是問題，倒是你。”
他意有所指：“白白對你有所期待，是不是不自信？”
盛長庚不接他話茬：“下水游兩圈嗎？”
他擺手：“發型不能亂，哥哥今天去的可是N市最貴的美容院。”
“為了見我？不弄也不太影響市容。”
你影響市容的是其他方面。
他撩了下水面，水花濺到她臉上，盛長庚嫌棄的往後漂了漂。
“想太多了妹妹，今天哥是來相親的。”
“……”確實出乎意料了。
“本來我是拒絕的，一聽她是在你這邊拍戲，跑一趟見倆美女，走這一趟劃算。”
盛長庚順口問了句：“演員？”
“投資兼制片，哥現在擔心的就是去了劇組偶遇其他人。”
“什麽人？”
他似笑非笑：“一起滾過的人唄。”
“看來娛樂圈你滾了不少，才會生出這種擔心。”
他否認：“當紅的沒沾過。”
看他不像挑食的樣子：“她們看不上你？”
他哈了聲，頗有點兒無語的反問：“你覺得呢？”
她覺得是的。
能紅的人多數是人精，一路廝殺過來的，她們理應了解人性，不相信一個玩咖會上岸，哪怕他很有錢，但是當紅的人也不差錢。
“哥的人生格言，生活要低調，玩樂要猖狂。”他挑眉，“你知道吧，出名很麻煩，多少雙眼睛會來盯著我，影響我的狂歡。”
盛長庚不想聽了，扭頭游走了。
他在泳池邊跟著走：“什麽時候結束？”
盛長庚回：“你去忙你的吧，第一次見面讓女方等著不好。”
“第一次見面我覺得應該讓對方覺得我很重要。”
盛長庚翻了身，仰泳看著他。
他打了下響指，指著她：“沒錯，就這樣多晾她一會兒。”
謝宇這個人，永遠對剛剛認識的女性不懷好意，或者說，他對任何女性都不懷好意。
盛長庚仰著慢慢游：“你們相親不吃晚飯？”
他在岸邊慢悠悠跟著，這個樣子只差一把哨子就能cos教練了。
“我本來吧，計劃約她晚飯，約你宵夜。她沒空，說看對眼收工後可以宵夜，讓哥哥挺不爽的。”
“難道看對眼後你不陪著她工作直到收工？”盛長庚問。
“哥哥理解的宵夜是消磨整個夜晚，想想未來老婆和男人一見面就奔床去讓我腦門莫名一綠。”
雙標狗的日常就是他可以奔，潛在的另一半不可以奔 ，哪怕是和他一起奔。
“你是律師，腦門綠，正常。”
他惋惜道：“可惜不是國外，施展不開，不然哥哥很想送她一份見面禮。”他對她擠擠眼，“絕對比你朋友收到的還開眼。”
盛長庚建議：“你可以帶她出海。”
他不正經的回：“出海怎麽能帶她呢，應該帶你，別想歪啊，哥會付費的，你是不是最近挺缺錢的？”
“……”
盛長庚停下，忽然對他潑了一把水，他反應挺快的跳開，褲子還是濺上了水。
他嘖了聲：“所以說，咱倆玩兒不到一起去。”
盛長庚沒理他，換了條離他遠的泳道。
謝宇遠遠的問：“游上癮了是不是，出來送我嗎？”
“祝你相親成功。”
“資料給你放前臺？”
盛長庚回了個OK的手勢。
又游了半小時，盛長庚開始忙她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找了家咖啡館投簡歷。
當下就是她已經要畢業了，需要認認真真找一份工作了。
疫情期間真的很難。
當然困難相對的，雨晴美國名牌本碩，很順利的進入了一家會計事務所。
疫情是她給她自己找不到對口工作的借口。
不好的專業，還要挑城市。
秦霄說寶貝這麽費勁幹嘛呢，讓你姑給你安排一個，或者你大舅給你介紹一個。
盛長庚只說，不想回C市。
她盯著各種職位要求看的時候，電腦彈出的熱點新聞窗口提到C市字眼，她心中一動，就點開了。
內容是C市的十佳工程嘉獎，其中一家單位因為去年承包的為黨獻禮的國慶燈光show項目，喜提最佳工程獎。
毫無疑問，這項工程今年依舊花落這家。
姜家在C市和政府部門關系融洽，每年C市的政工項目基本獨家包攬，這種機會幾乎沒有第二選項。
但新聞圖片上赫然在列的是另外一個人，和姜家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陪同他領獎的還有一位窈窕淑女。
盛長庚無意劃過評論，了解到這位姑娘的背景，……是李介止百分百滿意的強強聯合，而且模樣也的確很出眾，不然也不可能面露笑意。
他很少笑，這笑容無疑是在諷刺她去年曾經一閃而過的，荒誕的情感。
輪得著她去可憐他嗎？
真正可憐的是姜思遠，遇到他後，生活顛覆，情感錯付，事業受挫。這樣一看，她對姜思遠就像盛長赫對她一樣，嘴上滿是喜愛，帶去的都是傷害。
盛長庚合上了筆記本，喝了口冰咖啡，發了會兒呆，又打開APP繼續瀏覽適合她投遞的崗位。
電話響起來，讓她來一下東區派出所。
盛長庚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飛快的收拾東西準備過去，正巧謝宇來電說會面結束，去哪裏吃飯。
盛長庚說如果感興趣可以去派出所撈她。
謝宇：“……”
盛長庚先到的，進了辦事的大廳，那位顯然也看到了她，抄起一本冊子擋住了臉，張隊一把掀開，奪過去兜頭抽了兩下：“不長記性！”
又是他！
他捂著頭，心虛的叫：“你又喊她來幹什麽？！”
這場景就像三個月前的劇情重播，眼前這個男人當時進去三個月，算日子，這才剛放出來。
柳澤驗過傷回來，見到盛長庚，神色有幾分尷尬，盛長庚更是。
他倆不過就是秦霄打麻將認識的一個牌搭子在中間牽線，說小夥子家庭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國企中層，他也剛畢業進了國企，未來可期，這種條件在這座城市那可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
秦霄不了解行情，聽中間人吹得天花亂墜，回來一定要讓她去見。
盛長庚擰不過，就在上周見過一面，吃了個飯，因為特殊時期，電影都沒看，實際回來就斷了聯系。
盛長庚知道，之於柳澤，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倒黴又晦氣。
就像四個月前，盛長庚經常去游泳，時間久了有個同樣時間來游泳的吳斌對她表達了超出正常範圍的關心，比如游完想請她吃飯，不吃也可以送她回家……
這熱情沒能夠持續幾天，人就被打了。
打人的就是眼前這位，範威。
他口口聲聲叫喚著喜歡盛長庚，堅決不允許別的別的男人靠近她一步，實際上，盛長庚根本不認識他，甚至在之前都沒有見過他。
但上次打人，吳斌不和解，範威因此進去了三個月，盛長庚也是經過上次了解到範威就是當地的一個混子，不務正業，小偷小摸，什麽都幹，什麽都不精，一年有一半時間都在裏面呆著，住看守所時間比住家都長。
盛長庚和秦霄也是因為那件事開始擔心，是不是有點兒錢，也有點兒姿色，住著獨棟別墅，太招搖被人盯上了。
她們很快搬了家。
但他這才剛放出來……
盛長庚覺得她和秦霄似乎該換個城市了。
盛長庚做筆錄的時候，謝宇來了，打過招呼後，他一反常態的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聽著。
盛長庚完成了很簡短的筆錄，主要是問她有沒有受到範威的跟蹤，她搖頭表示不知道。
她沒有反偵察能力，但這種問題會讓她失去安全感，甚至覺得不寒而栗。
謝宇目光看向範威，後者每次面對盛長庚的目光都有幾分躲閃，看向謝宇的卻是一臉兇相，甚至用口型威脅：“看什麽看！”
謝宇笑了笑，拿出手機嘻嘻笑著說要請大家喝飲料。
盛長庚冷不丁又覺得這個場景有另一種方式的似曾相識。
看來當律師的和開律師行的都愛請警察們喝茶。
他挨個問大家想喝什麽，警察們大都推辭不用，只有一兩個報了喜好。
謝宇連範威都貼心的問到了。
範威大喇喇不客氣的回：“奶茶。”
謝宇點頭，忽然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
張隊提醒不許交頭接耳。
但是範威聽完一臉震驚，謝宇看他這副神色，不正經的笑了笑，回身問柳澤喝什麽，柳澤搖頭，謝宇說：“那哥們兒替你定了。”
他回到她身邊，低頭用手機下單時候問了她一句：“你喝什麽？”
沒聽到她回話，他擡頭看她，盛長庚低聲問：“你剛剛對他說了什麽？”
他快速的回：“問他奶茶加糖嗎？你呢？也跟你這個腦殘唯粉一樣？奶茶？”
盛長庚：“……”
那邊範威忽然鬧著要請律師，要打電話。
張隊嘲笑他：“你請個狗屁律師，你知道律師幹什麽的嗎？”
範威還是鬧。
鬧了半天，最後獲得電話一次性使用權。
範威跟著張隊出去打電話，柳澤有幾分焦慮的問她：“你有沒有跟這個人，解釋一下，我和你其實沒什麽關系啊？”
盛長庚只能反覆道歉：“……對不起。”
他擺手：“別，別，你就解釋清楚，我和你真沒什麽，這個太嚇人了，我都沒和張隊長說，他威脅我，如果繼續接近你，要殺我全家。”
謝宇嗤笑了聲。
盛長庚保證：“你別擔心，我會說的。”
柳澤嘴上說著那就好，臉色依舊不放心：“明眼人一看，你倆就是一對。”
本來掛著幾分嘲諷之意的謝宇聽到這話，偏頭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她，忽然問了句：“你什麽時候把頭發剪短了？”
大概是在泳池戴著泳帽看不出來，實際已經剪了有幾個月了，長卷發打理起來很麻煩，現在是過耳的卷發，她……
有點兒自來卷。
他評價：“實話說，還真挺好看的，你的毒唯小夥有點兒眼光。”
盛長庚：“……”
範威耷拉著腦袋跟著張隊一進來，柳澤就像下定決心一樣率先開口：“張隊長，我不起訴了，我本來和盛小姐就沒關系，我，我，我就當路上不小心摔了跟頭……”
張隊一臉瞧不上的神情：“你瞅你那熊樣兒，人家這麽漂亮的姑娘看得上你才有鬼。”
柳澤被這話說的掛了彩的臉一時就更加難堪，像是又被打了一頓。
柳澤不提訴，範威可能拘留個十天半個月就放出來了，盛長庚心裏不踏實，她提出想跟範威聊幾句。
範威反而跟炮仗一樣的冒出一連串的拒絕：“不聊不聊不聊，我沒什麽可聊的。”
盛長庚求助張隊，張隊皺著眉罵他幾句，又對她說：“放心，這種情況，我們會嚴厲禁止他接近你。”
她看向謝宇，想問問這位專業人士，她在法律的基礎上還需要做些什麽？需不需要向範威索賠精神衰弱費，搬家費之類的。
謝宇一臉似笑非笑，詭異的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的手機適時的響了，他拿起來隨意的掃了眼，掛斷了，笑著對張隊和另外一個警官說：“有煙嗎？”
盛長庚還是眼尖的看到了兩個字。
剛掛斷沒多久，又響起來。
他接過張隊遞過來的煙：“借個火。”
拿到了火，同一通電話還在響。
謝宇一副不在意的神色，任它響著。
張隊提醒：“是不是有急事兒？”
他這才說：“不好意思，出去接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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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遠曾經對她說：“我妹妹剛出事兒那段時間, 我也很自責，長庚，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向你保證, 無論多麽難過的事情，時間總會淡化的, 情感是，傷害是，生活也是。”
姜思遠說得對, 時間是一劑良藥。
但她最終還是拒絕了姜思遠，最直接的理由依舊是盛長赫, 她每一次見到他總會想起盛長赫。實際還有間接的理由, 讓她意識到她對姜思遠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喜愛。
謝宇打電話說居家一個月終於放出來了，要來這個城市辦件事情, 順便把她媽媽離婚後的一堆材料送過來。
秦霄當初離婚，最後用的還是謝家最牛的律師團隊，這是在機關單位工作一輩子, 非常務實的大舅的提議：“既然他盛家有自己律師團, 我們這方面不能落下風, 就算不對姓盛的割肉飲血也要把談判的砝碼壘高。”
這場官司打了半年後以秦霄主動撤訴告終。
盛正陽本來鐵了心要以故意殺人起訴的，但秦霄以主動凈身出戶的代價換來了子真的過失殺人罪，判了三年。
盛長庚去探視子真的時候，一直落淚以至於說不出一個字, 反而是子真安慰她：“長庚姐, 別自責, 這件事不怪你, 是我的失誤，剛進來時候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閉上眼就看到長赫哥的臉，什麽結果我都認了。你好好讀書，我就是不好好學習，在爸爸工廠混日子才會犯下這種致命的錯誤，我出去以後想繼續回到校園學習，……我爸我媽那裏你就多擔待吧。”
子君說：“就算我爸沒到退休年齡，其實家裏積蓄不少。子真這樣了，他又失業了，不適應正常，沒辦法，急不來，慢慢調節吧。”
盛正陽的消息秦霄總是能從姑姑口中得知，他這一年身體狀況不太好，大概是心理作用引起的生理病癥，幹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秦霄對聽到關於盛正陽的消息很冷淡，遠沒有打麻將贏了幾十塊的興致高。
葉晗年前打電話，情緒很低落：“姐，你說錢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
姑姑家的小兒子葉昀比葉晗小五歲，還在上初中，盛長赫走了半年後，盛家無後，葉昀改名盛長昀，算是名義上過繼給盛家了。
也是當成未來盛家繼承人培養的。
葉晗就在難過這件事情：“我媽我爸昨天又大吵了一架，爸爸不反對改名，但是在家裏偷偷給弟弟灌輸，等舅舅死了要把姓再改回來，被媽媽知道了，很生氣，說爸爸吃裏扒外……，姐，錢多少才算多，我覺得自己家已經很有錢了，為什麽我爸我媽還不知足呢，我爸更過分，甚至還不如我媽。”
肯定越多越好吧，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的，到底能不能看到頭，盛長庚不知道。
她現在不想太多，只專註當下，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活著，才能活的很好。
秦霄離婚後，和盛長庚在一座沿海的小城住了半年，開始秦霄看中了套獨棟別墅，住了三個月，就換了現在的一百多平普通三居室。
錢只是次要原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霄手裏有的是可以變現的東西，而且，盛正陽不給不給的，也給了秦霄一千萬安家費，把T市的平層尾款付了，手裏餘額也能夠普通人一輩子吃喝不愁。
不過秦霄不是普通人，也當不了普通人。
花錢還是大手大腳，醫美，按摩，漂亮衣服，昂貴的首飾……
秦霄的缺點太明顯了，優點不突出，即便這半年，進步最大的是她，學會了打掃房間，學會了騎電瓶車買菜，學會了在橋洞底下跟老頭老太太們打麻將消磨時間。
也學會了刷短視頻，跟著視頻學做菜。
不學做出來的飯菜剛能下咽，越學越難以入口。
盛長庚覺得她成為貴婦是有原因的，假如沒人伺候，她十有八九餓死她自己。
謝宇說辦完自己的事情再來找她，晚飯等她招待，所以盛長庚下午和晚上就一件事情，等著這位半熟不熟的人。
秦霄一聽她和謝宇約了飯，非常開心的問：“寶貝，你倆有戲嗎？”
時間充裕，她游一個鐘頭後還可以去喝杯咖啡，吃塊甜點。
游泳的地方是原來租的別墅配套游泳館，搬走後她不怎麽來了。
倒不是距離的原因。
這是隔了三個月第一次過來。
游了幾圈回來後，一擡頭看到有人站住泳池邊。
盛長庚疑惑：“……你怎麽這麽早？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怎麽進來的？”
“問題太多哥不好回答。”他蹲下，用手撥弄了一下水面：“這小城市隨意一搜，只有這家游泳館營業，最後一個問題不是問題，倒是你。”
他意有所指：“白白對你有所期待，是不是不自信？”
盛長庚不接他話茬：“下水游兩圈嗎？”
他擺手：“發型不能亂，哥哥今天去的可是N市最貴的美容院。”
“為了見我？不弄也不太影響市容。”
你影響市容的是其他方面。
他撩了下水面，水花濺到她臉上，盛長庚嫌棄的往後漂了漂。
“想太多了妹妹，今天哥是來相親的。”
“……”確實出乎意料了。
“本來我是拒絕的，一聽她是在你這邊拍戲，跑一趟見倆美女，走這一趟劃算。”
盛長庚順口問了句：“演員？”
“投資兼制片，哥現在擔心的就是去了劇組偶遇其他人。”
“什麽人？”
他似笑非笑：“一起滾過的人唄。”
“看來娛樂圈你滾了不少，才會生出這種擔心。”
他否認：“當紅的沒沾過。”
看他不像挑食的樣子：“她們看不上你？”
他哈了聲，頗有點兒無語的反問：“你覺得呢？”
她覺得是的。
能紅的人多數是人精，一路廝殺過來的，她們理應了解人性，不相信一個玩咖會上岸，哪怕他很有錢，但是當紅的人也不差錢。
“哥的人生格言，生活要低調，玩樂要猖狂。”他挑眉，“你知道吧，出名很麻煩，多少雙眼睛會來盯著我，影響我的狂歡。”
盛長庚不想聽了，扭頭游走了。
他在泳池邊跟著走：“什麽時候結束？”
盛長庚回：“你去忙你的吧，第一次見面讓女方等著不好。”
“第一次見面我覺得應該讓對方覺得我很重要。”
盛長庚翻了身，仰泳看著他。
他打了下響指，指著她：“沒錯，就這樣多晾她一會兒。”
謝宇這個人，永遠對剛剛認識的女性不懷好意，或者說，他對任何女性都不懷好意。
盛長庚仰著慢慢游：“你們相親不吃晚飯？”
他在岸邊慢悠悠跟著，這個樣子只差一把哨子就能cos教練了。
“我本來吧，計劃約她晚飯，約你宵夜。她沒空，說看對眼收工後可以宵夜，讓哥哥挺不爽的。”
“難道看對眼後你不陪著她工作直到收工？”盛長庚問。
“哥哥理解的宵夜是消磨整個夜晚，想想未來老婆和男人一見面就奔床去讓我腦門莫名一綠。”
雙標狗的日常就是他可以奔，潛在的另一半不可以奔 ，哪怕是和他一起奔。
“你是律師，腦門綠，正常。”
他惋惜道：“可惜不是國外，施展不開，不然哥哥很想送她一份見面禮。”他對她擠擠眼，“絕對比你朋友收到的還開眼。”
盛長庚建議：“你可以帶她出海。”
他不正經的回：“出海怎麽能帶她呢，應該帶你，別想歪啊，哥會付費的，你是不是最近挺缺錢的？”
“……”
盛長庚停下，忽然對他潑了一把水，他反應挺快的跳開，褲子還是濺上了水。
他嘖了聲：“所以說，咱倆玩兒不到一起去。”
盛長庚沒理他，換了條離他遠的泳道。
謝宇遠遠的問：“游上癮了是不是，出來送我嗎？”
“祝你相親成功。”
“資料給你放前臺？”
盛長庚回了個OK的手勢。
又游了半小時，盛長庚開始忙她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找了家咖啡館投簡歷。
當下就是她已經要畢業了，需要認認真真找一份工作了。
疫情期間真的很難。
當然困難相對的，雨晴美國名牌本碩，很順利的進入了一家會計事務所。
疫情是她給她自己找不到對口工作的借口。
不好的專業，還要挑城市。
秦霄說寶貝這麽費勁幹嘛呢，讓你姑給你安排一個，或者你大舅給你介紹一個。
盛長庚只說，不想回C市。
她盯著各種職位要求看的時候，電腦彈出的熱點新聞窗口提到C市字眼，她心中一動，就點開了。
內容是C市的十佳工程嘉獎，其中一家單位因為去年承包的為黨獻禮的國慶燈光show項目，喜提最佳工程獎。
毫無疑問，這項工程今年依舊花落這家。
姜家在C市和政府部門關系融洽，每年C市的政工項目基本獨家包攬，這種機會幾乎沒有第二選項。
但新聞圖片上赫然在列的是另外一個人，和姜家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陪同他領獎的還有一位窈窕淑女。
盛長庚無意劃過評論，了解到這位姑娘的背景，……是李介止百分百滿意的強強聯合，而且模樣也的確很出眾，不然也不可能面露笑意。
他很少笑，這笑容無疑是在諷刺她去年曾經一閃而過的，荒誕的情感。
輪得著她去可憐他嗎？
真正可憐的是姜思遠，遇到他後，生活顛覆，情感錯付，事業受挫。這樣一看，她對姜思遠就像盛長赫對她一樣，嘴上滿是喜愛，帶去的都是傷害。
盛長庚合上了筆記本，喝了口冰咖啡，發了會兒呆，又打開APP繼續瀏覽適合她投遞的崗位。
電話響起來，讓她來一下東區派出所。
盛長庚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飛快的收拾東西準備過去，正巧謝宇來電說會面結束，去哪裏吃飯。
盛長庚說如果感興趣可以去派出所撈她。
謝宇：“……”
盛長庚先到的，進了辦事的大廳，那位顯然也看到了她，抄起一本冊子擋住了臉，張隊一把掀開，奪過去兜頭抽了兩下：“不長記性！”
又是他！
他捂著頭，心虛的叫：“你又喊她來幹什麽？！”
這場景就像三個月前的劇情重播，眼前這個男人當時進去三個月，算日子，這才剛放出來。
柳澤驗過傷回來，見到盛長庚，神色有幾分尷尬，盛長庚更是。
他倆不過就是秦霄打麻將認識的一個牌搭子在中間牽線，說小夥子家庭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國企中層，他也剛畢業進了國企，未來可期，這種條件在這座城市那可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
秦霄不了解行情，聽中間人吹得天花亂墜，回來一定要讓她去見。
盛長庚擰不過，就在上周見過一面，吃了個飯，因為特殊時期，電影都沒看，實際回來就斷了聯系。
盛長庚知道，之於柳澤，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倒黴又晦氣。
就像四個月前，盛長庚經常去游泳，時間久了有個同樣時間來游泳的吳斌對她表達了超出正常範圍的關心，比如游完想請她吃飯，不吃也可以送她回家……
這熱情沒能夠持續幾天，人就被打了。
打人的就是眼前這位，範威。
他口口聲聲叫喚著喜歡盛長庚，堅決不允許別的別的男人靠近她一步，實際上，盛長庚根本不認識他，甚至在之前都沒有見過他。
但上次打人，吳斌不和解，範威因此進去了三個月，盛長庚也是經過上次了解到範威就是當地的一個混子，不務正業，小偷小摸，什麽都幹，什麽都不精，一年有一半時間都在裏面呆著，住看守所時間比住家都長。
盛長庚和秦霄也是因為那件事開始擔心，是不是有點兒錢，也有點兒姿色，住著獨棟別墅，太招搖被人盯上了。
她們很快搬了家。
但他這才剛放出來……
盛長庚覺得她和秦霄似乎該換個城市了。
盛長庚做筆錄的時候，謝宇來了，打過招呼後，他一反常態的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聽著。
盛長庚完成了很簡短的筆錄，主要是問她有沒有受到範威的跟蹤，她搖頭表示不知道。
她沒有反偵察能力，但這種問題會讓她失去安全感，甚至覺得不寒而栗。
謝宇目光看向範威，後者每次面對盛長庚的目光都有幾分躲閃，看向謝宇的卻是一臉兇相，甚至用口型威脅：“看什麽看！”
謝宇笑了笑，拿出手機嘻嘻笑著說要請大家喝飲料。
盛長庚冷不丁又覺得這個場景有另一種方式的似曾相識。
看來當律師的和開律師行的都愛請警察們喝茶。
他挨個問大家想喝什麽，警察們大都推辭不用，只有一兩個報了喜好。
謝宇連範威都貼心的問到了。
範威大喇喇不客氣的回：“奶茶。”
謝宇點頭，忽然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
張隊提醒不許交頭接耳。
但是範威聽完一臉震驚，謝宇看他這副神色，不正經的笑了笑，回身問柳澤喝什麽，柳澤搖頭，謝宇說：“那哥們兒替你定了。”
他回到她身邊，低頭用手機下單時候問了她一句：“你喝什麽？”
沒聽到她回話，他擡頭看她，盛長庚低聲問：“你剛剛對他說了什麽？”
他快速的回：“問他奶茶加糖嗎？你呢？也跟你這個腦殘唯粉一樣？奶茶？”
盛長庚：“……”
那邊範威忽然鬧著要請律師，要打電話。
張隊嘲笑他：“你請個狗屁律師，你知道律師幹什麽的嗎？”
範威還是鬧。
鬧了半天，最後獲得電話一次性使用權。
範威跟著張隊出去打電話，柳澤有幾分焦慮的問她：“你有沒有跟這個人，解釋一下，我和你其實沒什麽關系啊？”
盛長庚只能反覆道歉：“……對不起。”
他擺手：“別，別，你就解釋清楚，我和你真沒什麽，這個太嚇人了，我都沒和張隊長說，他威脅我，如果繼續接近你，要殺我全家。”
謝宇嗤笑了聲。
盛長庚保證：“你別擔心，我會說的。”
柳澤嘴上說著那就好，臉色依舊不放心：“明眼人一看，你倆就是一對。”
本來掛著幾分嘲諷之意的謝宇聽到這話，偏頭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她，忽然問了句：“你什麽時候把頭發剪短了？”
大概是在泳池戴著泳帽看不出來，實際已經剪了有幾個月了，長卷發打理起來很麻煩，現在是過耳的卷發，她……
有點兒自來卷。
他評價：“實話說，還真挺好看的，你的毒唯小夥有點兒眼光。”
盛長庚：“……”
範威耷拉著腦袋跟著張隊一進來，柳澤就像下定決心一樣率先開口：“張隊長，我不起訴了，我本來和盛小姐就沒關系，我，我，我就當路上不小心摔了跟頭……”
張隊一臉瞧不上的神情：“你瞅你那熊樣兒，人家這麽漂亮的姑娘看得上你才有鬼。”
柳澤被這話說的掛了彩的臉一時就更加難堪，像是又被打了一頓。
柳澤不提訴，範威可能拘留個十天半個月就放出來了，盛長庚心裏不踏實，她提出想跟範威聊幾句。
範威反而跟炮仗一樣的冒出一連串的拒絕：“不聊不聊不聊，我沒什麽可聊的。”
盛長庚求助張隊，張隊皺著眉罵他幾句，又對她說：“放心，這種情況，我們會嚴厲禁止他接近你。”
她看向謝宇，想問問這位專業人士，她在法律的基礎上還需要做些什麽？需不需要向範威索賠精神衰弱費，搬家費之類的。
謝宇一臉似笑非笑，詭異的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的手機適時的響了，他拿起來隨意的掃了眼，掛斷了，笑著對張隊和另外一個警官說：“有煙嗎？”
盛長庚還是眼尖的看到了兩個字。
剛掛斷沒多久，又響起來。
他接過張隊遞過來的煙：“借個火。”
拿到了火，同一通電話還在響。
謝宇一副不在意的神色，任它響著。
張隊提醒：“是不是有急事兒？”
他這才說：“不好意思，出去接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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